烟草在线专稿 每天,凡是光临“太阳超市”的顾客,看他的视线都是向下呈45度角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丝怜悯和同情的表情。但是,假若你像我一样了解他所有的坎坷人生经历时,你就会在内心里仰视他、钦佩他。他一生命运多舛,三次参加高考,两次名落孙山;最后一次考上大学,然而大学仅上了半年,他就患上了类风湿性关节炎,最后竟瘫痪在床。虽然,他的身躯倒下了,但是他的精神没有倒下。他以顽强的毅力和身残志坚的不屈精神,自强不息,开办超市,最终,他把最初的一个不足20平米的小食杂店发展做大成一个100多平米的超市,不仅能自食其力,赡养父母,还赢得了甜蜜的爱情。他,叫魏广海,是“太阳超市”的店主,一个坐在轮椅上丈量人生的残疾人。阅读了魏广海的人生经历后,有时候我就想:男人的伟岸,不光是指他有一副高大的身躯,还应指他有一种百折不挠的不屈精神。
“拾粪换粮食”的苦难童年
小时候,魏广海家是个大家庭,人口众多。上有太奶奶、爷爷、奶奶,下有哥哥、他和两个年幼的妹妹。全家9口人,只有父亲和母亲两个劳动力在生产队里挣工分,而母亲因为是妇女,只记半个工。每年的秋天,他们家都因挣的工分少,在生产队里“涨肚”(欠生产队的饥荒),而领不到足够全家人吃一年的粮食。因为粮食不够吃,在春天里他们兄妹放学后就挎着竹篮满山遍野的去挖野菜,然后妈妈和上少量的玉米面包菜团子吃,有时也做菜粥喝。由于粮食的极度匮乏,老人们出现了严重的营养不良症状,本就年老体弱的长辈们身体都浮肿了起来,用手指肚一按一个小坑,他们兄妹也被饿得面黄肌瘦,特别是两个年幼的妹妹,整天因吃不饱肚子而嗷嗷哭叫。
魏广海的父亲是村里有名的大孝子,看到一家老小有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心如刀割。万般无奈,父亲狠下心来,开始实施他心中谋划已久的“拾粪换粮食”计划——父亲叫魏广海和哥哥和他一起,在冬天里起早给生产队拾粪挣工分,再用工分向生产队换取粮食。事先,父亲召集他和哥哥开了一个小会,父亲问魏广海和哥哥,你们爱太奶奶、爷爷、奶奶和妹妹们吗?魏广海和哥哥点着头说,当然爱了。父亲说,你们忍心看到他们挨饿吗?魏广海和哥哥使劲地晃着脑袋,说不忍心。父亲又说,那我们家里的三个男人是不是该想办法让我们所爱的家人吃饱饭呢?魏广海和哥哥使劲地点头。父亲说,那从明天早晨起我们三个就起来去拾粪,用粪换粮食……
那时候,北方的冬天嘎嘎冷,滴水成冰。早晨的气温是一天里最低的,平均达到摄氏零下30多度。魏广海和哥哥天不亮就被父亲“赶”起来,穿上棉袄棉裤,戴上狗皮帽子和棉手闷子,脚上穿着胶皮靰勒鞋,挎着粪筐,手握铁锹,走街串巷到处拾牛、马、猪、狗等动物的粪便,拾满一筐,就挎回家倒在院子的角落里。父亲给魏广海和哥哥定下了拾粪指标,每天早晨在上学之前,每个人必须要要拾满三筐粪,否则就不让吃饭。那时后,魏广海长得瘦小枯干,一满筐粪压在他的胯骨轴子上很是疼痛,但为了太奶奶、爷爷、奶奶和妹妹们能吃饱饭,他依然咬紧牙关完成任务。而且父亲也有规定,魏广海和哥哥只有完成拾粪指标,才可以去学校上学。后来,父亲看到魏广海挎着粪筐走路趔趔趄趄的样子,很是心疼,便给我和哥哥做了一个小爬犁,让他和哥哥团结合作,魏广海拉爬犁,哥哥拿着铁锹往粪筐里拾粪。有了小爬犁,魏广海和哥哥轻省了许多。那个冬天,魏广海父子三人拾得的粪在院子里堆成了一座小山。开春的时候,生产队长派一些社员和生产队的会计到他们家收粪,一过秤,足足三万斤粪。魏广海和哥哥在旁边四只眼睛盯着生产队的会计在账簿上记下了60个工分。魏广海和哥哥得意地看着父亲,父亲眯着眼睛笑了,如果按去年的生产队分红计算,60个工分能分红60块钱或分得粮食200斤小米或400斤苞谷碴子呢。有了这些额外分得的粮食,他们家再也不用为揭不开锅而发愁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命运和魏广海父子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那年春天遭了大旱,庄稼收成不好,田里没打多少粮食出来,到秋后一核算,生产队每个工分只勾一分钱。魏广海父子三人拾一个冬天的粪所挣得的60个工分,只得到生产队的分红6毛钱或2斤小米。父亲的拾粪换粮食计划,彻底宣告失败了。
高考屡败屡战,他终于金榜题名
尽管魏广海家里很穷,魏广海的父亲也没有多少文化,但是魏广海的父亲却没有像农村里的其他家长那样让魏广海早早辍学回家帮家里干活。就这样,魏广海一直从小学读到了初中,又从初中读到了高中。魏广海尽管不是很聪明,但是他学习非常刻苦,学习成绩在班级属中上等。
1989年,魏广海第一次参加高考,以11分之差落榜了。父亲问他有何打算?尽管那时家里生活条件有所改善,但依然不是很富裕。魏广海嗫嚅着说:“他想再复读一年。”父亲说:“好,那就复读吧!”第二年参加高考,魏广海又以三分之差落榜。魏广海觉得无脸见江东父老,大病了一场后,躲在小屋里不出来。到了9月1日,父亲把一沓票子放在他手上,对他说:“去县城中学在复读一年吧,兴许就考上了。”魏广海带着父亲的殷切希望,来到县城中学重读。为了节省车费和时间,学校平常放假他也不回家,而是留在学校里复习功课。那年寒假,是魏广海复读后第一次回家,到家后却意外发现家里的牛棚空空如也。却原来,父亲把家里唯一的一头耕牛卖给了村里的吴二叔,替他交上了去县城中学的复读费。怕他知道内情不同意,父亲和吴二叔约定,先把钱预付给父亲,等他上学走了再来牵牛。那天魏广海哭了,哽咽着问父亲:“那秋后地里粮食你和妈是怎么收回来的?”父亲淡定地说,是求人家的牛车拉回来的。回到学校后,魏广海废寝忘食地发奋苦读,他终于在翌年七月,如愿考上了省城师范大学。父亲高兴地办酒为他举办庆功酒。酒桌上,喝醉了的吴二叔拍着魏广海的肩膀,说:“等你日后出息了,可千万不能忘了你父亲。为了你能考上大学,你父亲把牛卖给了我,自己却变成了一头拉车的牛!”魏广海送走了前来祝贺的乡亲们,问父亲,吴二叔说的是怎么一回事?父亲支支吾吾,说吴二叔喝多了,说胡话呢。他又去逼问母亲。母亲含泪说:“你爸卖了牛给你交了复读费,可是秋收时节家家都忙收割,谁肯把自家的牛借给别人啊?你爸借不到牛就自己拉着小车,起早贪黑,一车一车陆陆续续把粮食拉回家……”
听了母亲的话,魏广海泪如雨下,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念完了大学,他一定把父母接进城里,好好孝顺他们,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不抛弃、不放弃,人生就有希望
带着满心得欣喜,魏广海一路风尘仆仆的来到了省城师范大学。魏广海在大学里一如既往地勤学苦读,希望能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找到一个好工作继而让父母过上好日子。然而,就在魏广海上大学还不到三个月,正当他踌躇满志的时候,他在晚上睡觉翻身时感到双侧髋部有压迫痛,走路时疼痛感明显。魏广海小时候由于冬天挎筐拾粪,做下了一个腿疼的病,都是吃上几片药疼痛就消失了。这次他也没怎么在意,买了一些药服用。但是服了药后,髋部疼痛仍然没有像以前一样消失,而是越来越疼,双手开始萎缩,双腿走路已十分吃力。最后在一次去食堂的路上,他突然摔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魏广海被老师和同学送进了医院,经医生检查,竟是患上了“类风湿性关节炎”——医学上称“不死人的癌症”。魏广海听了,犹如晴天霹雳,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魏广海的父母拿出家中所有的积蓄,又向亲朋好友借钱给他治病。但是,在医院治疗了两个月后,家里欠下了大笔的外债,再也没人敢借钱给他们家了,父母不得不把魏广海从医院接回家里。回到家里不久,魏广海瘫痪在床,从此再也没有站起来。就这样,魏广海不但中断了学业,还瘫痪在床了。
所有的理想、憧憬都瞬间变得遥不可及,正值花季的魏广海感到眼前一片黑暗。他想到了死,先是拒绝进食,然后夜深人静时服下了农药……多亏细心的父亲及时发现,才救下了魏广海的一条性命。父亲苦口婆心的开导他:“生活每天都要进行,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不抛弃、不放弃,人生就有希望,只要心中有太阳,人生没有阴雨天。”看着满鬓霜华的父亲,魏广海向父亲保证他不会再做傻事了。他选择活着,而且要有意义地活着。那时村小学缺少一名代课教师,他向小学校长递出了代课申请。一个大学生申请小学代课教师,校长当然求之不得。于是,魏广海顺利地做了一名小学代课教师。一个正常的人,很难想象坐在轮椅上是如何进行教学辅导的——第一个难题就是板书。粉笔太短,轮椅太低,魏广海想到注射器跟圆珠笔筒不是一样能够前后拉伸吗,于是,可以在轮椅上书写的板书工具诞生了:在一根带有凹槽的细木棍一端套上一个注射器外壳,再在注射器外壳里装入粉笔,这样就做成了推拉自如的“加长粉笔”。有了笔,还必须能够熟练运用。为了驾驭这支特殊的粉笔,魏广海刻苦练习,常常胳膊疼得都抬不起来。魏广海说,只要能把教学工作做好,再苦我也能忍受。一年很快过去了,孩子们都有了明显的长进,家长们纷纷找上门,请求他让他们的孩子插进他所任教的班级。在学校里,魏广海不仅传播着知识,也在传播着自强不息的信念。他对同学们说:“像我这样连喝杯水都困难的人都想多学点知识,你们怎么能荒废大好时光呢?”
自强不息开超市,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尽管魏广海的教学成绩在全镇都是力拔头筹,但是他还是没有摆脱下岗的命运。2001年,国家对乡村中小学民办代课教师进行清理,魏广海无可避免地下岗了。下岗后的魏广海,一时感到无所适从,于是他想到他该干点什么,让家里的日子富裕起来。可是该干点什么呢?什么才适合自己呢?民以食为天,魏广海思来想去,鉴于自己的身体条件,他决定开一家食杂店比较适合。在父母和亲友的帮助下,魏广海整理出一间房子,置办了货架、柜台、电子秤等,又去市里的大的批发市场进了一些农家需要的日常百货,就这样,一个不足20平米的